养猫那点小事
「To Aroko」
CP/雷狮&嘉德罗斯
*OOC私设，变猫老梗，AU段子。
01
按掉闹钟，站起身。早晨六点三刻，雷狮已经起床工作两小时四十五分钟，真的是可歌可泣。
眼下是正常人类起床吃饭的钟点，冰箱里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他沉默半晌，决定向全世界妥协，到楼下711买个包。
值班的店员打着呵欠给他加热，完毕后，他接过包装袋马不停蹄往回返。没法耽搁，毕竟他是雷狮，时间比原油还更宝贵。大概走到半路，脚步一顿，雷狮猛地想起有件极重要的事情没做。
雷狮买的是热狗包，雷狮忘了拿黄芥末酱。
天大的失误，在他心里，当年大意失荆州的遗憾也不过如此。念及此，时间比油贵的雷狮理所当然掉头――虽然事后每每想起，他都恨不得亲手把自己的头给拧下来――然后，顺原路返回。
他去时匆匆，回更匆匆，毕竟真的饿。深秋阳光自然只管和煦，又被林荫树影温柔滤过，细碎洒落于他的发丝与肩侧。昨夜许是下过雨，空气还残留些微潮气，凉且冽，带着青草芬芳。
就是这么个文艺兮兮的时候，饥肠辘辘的雷狮在顺小道回便利店的路上，遇见了猫祖宗嘉德罗斯。
祖宗当时还没显露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端倪，有与寻常家猫无二的乖巧，正缩在角落瑟瑟打着寒战。周身毛发可能是被秋雨浇了半宿，湿成一绺一绺的，身边丢着袋猫粮――实在可怜，要多小白菜有多小白菜，要多三毛流浪记有多三毛流浪记。
可这跟雷狮有什么关系呢。他瞥一眼，哦一声，得出个关我屁事的结论，迈开长腿准备继续往前走。
喏，看看这人，极其冷酷无情了吧。
冷酷无情的雷狮没有迟疑，按部就班行动。走到便利店，完美；取回黄芥末酱，完美；转身回公寓，完美；拿钥匙开门，完美；脱鞋进屋放东西，完――
不对，等、等一下……脚边探及一团柔软，暖烘烘毛茸茸的，像是……像是某种生物。
低头，雷狮：“……”
嘉德罗斯懵懂：“喵。”
很棒，雷狮冷笑，竟然还会自己跟过来了。
“说说，你准备干什么，嗯？”他蹲下身，冷静地与一只猫对话谈判。无他，这位猫同学怕不是成精了，哦，估计可能还是修炼追踪术成的精。
但猫才不管这些，大概是很享受成年男性高热的体温，嘉德罗斯只蹭蹭，不说话――一只猫会说话就有鬼了。
雷狮干脆直接坐在地毯上任他蹭，懒洋洋翻看猫脖子系的铭牌：嘉德罗斯。
嚯，还是个洋名。
他心不在焉摸摸猫脑袋，想起几天前的饭局。碰头的好几位商界大佬酒足饭饱后，毫无征兆就开始聊起沉迷于神学的三两事，最后兴致上头，还请来位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扒拉出来的神棍，搞得氛围乌烟瘴气云雾缭绕。雷狮对此十分敬谢不敏。
可不知搭错哪根筋，那神棍还顺手给雷狮算了一卦，煞有其事说他戾气太重，最好养个猫猫狗狗之类的小宠物辟邪。
没错，戾气重、用宠物、辟邪，关键词一个没改，就是人家原话。怎么样，听着特有意思了吧？
雷狮简直为他迷醉，一个没忍住就用起十二分嘲讽，对那位长相神似黄鼠狼的大师翻了个惊天动地的白眼。
翻归翻，但人嘛，还真挺算个复杂生物的。明明嗤之以鼻，却仍不可避免会受其影响；明明知道是无逻辑瞎掰，却总在下意识时偏向接受乃至相信。
现当下，他莫名作出把嘉德罗斯留下的决定，便是这个“下意识”的产物。
……无论正确与否吧。
“这样，要是你每天都出门打猎回来上供给大爷我，就让你留下，如何？不行喵一声，行就喵两声。” 他打着商量。
这办法挺好，雷狮觉得自己还是很善解猫意的。
“喵。”嘉德罗斯叫了一声，继续蹭蹭。
雷狮很绅士，觉得嘉德罗斯也许需要酝酿一下，就耐心等了三秒，却迟迟等不来第二声。他皱着眉，很遗憾地宣布：“哦，懂了，没办法，那就只能这样了。”
“――留下，明天五点半起床给我抓野兔去。”
……那你还问个什么。
02
“好刺激，刚开始养猫，怎么装作自己经常养猫的样子？”雷狮单手抱猫，上凹乎提了个问，又在搜索引擎输入几组关键词。
猫，如何，饿不死。猫，饮料，喝。猫，野的，捡的，吃饭。猫，吃，可以吗，热狗包……等等，不一一赘述。
网上写三个月以内的猫不能喝奶，会造成这样那样的后果，至于是哪样，反正看不懂。雷狮连三个月的人类都不知道什么样，更不要说猫。
“我看你挺茁壮，该是个大男孩儿了，但保险起见还是喝点水。”雷狮取个小碟，浅浅倒上一点。比较郁闷，凹凸百科不让给猫喂热狗包，他得下楼买猫粮。
嘉德罗斯基本满意，低头喝水，还舔了他手背几下。
雷狮三两口解决早饭，给嘉德罗斯下楼找猫粮：“允许我提个问吗，百思不得其解了，你追踪我的时候怎么不把猫粮一起带上？”
嘉德罗斯不说话，嘉德罗斯只喵喵。
外边又开始没完没了下雨，还挺滂沱。显得有点倒霉了，猝不及防一场雨。但雷狮一个一米八多的年轻男人，身体倍儿棒要哪有哪，淋一会儿倒也不算什么。
……现在想想，淋雨是次要的，那雨说不定就是上苍为他这个即将苦命的纯真男孩儿留下的眼泪。伤悲。
“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全部都买了，你尝尝看哪个和你胃口吧。”
我天呢，这情话对一只猫说真是怎么看怎么怪。
嘉德罗斯吃得抬不起头来，看来真是饿得惨。雷狮见状挺有成就感，觉着自己也算是个爱心人士。养猫呢，也还是很容易的。一看时间，差不多到点去公司，雷狮细心锁好窗户阳台，养家糊口去了。
他太天真了。
雷狮跟家里关系不太好，自己跑出来创业开的公司。当初那是谁都不看好他，但雷狮毕竟是雷狮，单枪匹马闯天下，用实力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老大，养猫了？”佩利经过，又倒回来，“你衣服上有猫毛。”
雷狮溜达到茶水间体察民情，顺带给自己倒杯咖啡：“捡的，在家呢。”
佩利顺手给他推荐了个养猫的论坛，让他好好学，别把好好的猫养咽气了，但他忙起来连自己都忘。家里放了挺多猫粮，他倒是不太担心嘉德罗斯会饿着，想来应该也没别的什么好值得注意。一直等回家堵车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回事，随便用手机翻了翻，见论坛大多都在晒猫片，于是索然无味，复把手机丢到一边，专心开车。
到小区门口，电梯来得慢，他无聊又点开论坛看一眼，发现有个攻略贴，看起来挺专业。
先是如何选猫，宠物店购买或者领养等等，楼主建议领养。没有猫自己跟来这个选项，雷狮默认自己做得挺好。
电梯来了。帖子开始教如何给猫选购这样那样的东西，麻烦，买了猫粮的雷狮觉得自己做得还行，可以打个八十分。雷狮的猫就要有雷狮的猫的样子，嘉德罗斯不玩儿那些东西。
出电梯，拿钥匙开门。他继续往下滑动，发现有条养猫注意事项看起来还挺有意思。
嘉德罗斯应该会到门口迎接自己。他漫不经心地想。
然而万万没想到，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片狼藉――案发现场般的狼藉。碗碟杯瓶不消说，只残留一地尸骨，但能把他藏在角落里那个三年前做的陶制狮子给翻出来砸了，也实在是一条猫才！
攻略如是写道――“各位新手家长一定要注意家里的易碎品。像是餐具、茶杯、花瓶之类的，猫猫容易不小心把它们弄碎。对了，还有家具，猫猫可能会抓坏沙发、桌脚和柜子等家具，非常接受不了的家长请一定记得慎养哦：D！”
雷狮：“……”
……晚了！
03
养猫第五天，雷狮心平气和，在纸上写了一个“忍”字。
他睡了二十几年觉，第一次用“被飞扑过来的猫坐在脸上”那么时髦的方法醒来。
嘉德罗斯毫无愧疚，趴在地上晒太阳，尾巴一晃一晃的。两脚怪把它的临时休息地阳台锁住了，就因为论坛里那句不知所云的，“小猫虽然没有翅膀，但它们会飞。”
想了这里，被美食安抚过的嘉德罗斯又有些生气了。在原地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他决定放纵一下自己的灵魂，做点成熟男猫应该做的事情。
比如说，嗑、一、个、药。
好刺激哦嘻嘻嘻。嘉德罗斯快乐地钻到两脚怪的浴室里，一阵窸窸窣窣。
晚间，雷狮拖着疲惫身体回家。迎面而来，嘉德罗斯竟然破天荒在他面前翻肚皮求摸摸，这是非常信任的表现，雷狮油然一股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与欣慰，上去吸了两把猫。
苦日子是要到头了。他想。伺候好嘉德罗斯吃喝，想着那个磨牙的小零食可以给嘉德罗斯来两袋，奖励一下他，转身进洗漱间准备泡个澡。
天真了一次还不够吗，雷狮？
不多时，从大厅能听见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
“――嘉德罗斯你给我滚进来！”
嘉德罗斯躲在橱柜里，不喵喵，舔自己的尾巴玩，满是放纵后的满足。
“滚蛋那么大一整罐风油精和漂白剂倒浴缸里是想对你父亲我的肉体做些什么！”
哎哟喂，猫的天呐。拉倒吧不害躁，谁要觊觎你的肉体啊。嘉德罗斯嗤之以鼻，慢悠悠从橱柜里钻出来，准备光明正大去偷窥。
04
悲报，嘉德罗斯最近掉毛掉得很严重。
哔――重复一次，嘉德罗斯最近掉毛掉得很严重。
雷狮无奈看满地翻飞猫毛，翻开帖子：清理猫毛，推荐用吸尘器、湿抹布和封箱胶带。
行吧，也确实是该吸吸了。雷狮抱起脱发严重的嘉德罗斯，给细心摆好位置：“可千万别动啊。”
呃，动什么？这个怪东西不是拿来吸地板的吗？
……嘉德罗斯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啊，雷狮没让它失望。他举起吸尘器，准备移到嘉德罗斯背上――
嘉德罗斯一下炸了，光速窜出五米外，马上给他家两脚怪演示了何为“猫都会飞”。
吸个球吸，人家让你吸的是地啊二缺！往你祖宗身上招呼，你不怕把我也吸进去吗！
05
吸尘事件后，雷狮对这个攻略帖里貌似很靠谱的楼主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甚至延伸到开始怀疑整个论坛。
某著名养猫论坛：小猫每天几乎有16到20个小时在睡觉，活跃时间每次在小时左右，是很安静的生物哦。
信了你的邪。雷狮冷笑。嘉德罗斯每天有16到20个小时在活跃、在蹦跳，其中包括雷狮深度睡眠的时间。
不单单是这一点，还有说的什么：猫家长跟猫玩的时候，小猫可能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没有掌握好尺度，误伤了家长。
“但是请不要生气哦，它们绝对不是故意的。”雷狮假兮兮学了句温柔腔调，然后翻了个白眼，“我看嘉德罗斯就是故意的，呵。”
诸如此类的，还让雷狮被嘉德罗斯咬的时候装疼，说是装疼后小猫就会知道自己伤到人而立刻松口，下次就不会这样了。
雷狮照做了，但是呢？他都不指望嘉德罗斯下次能学会不咬他了，只是在他装疼的时候还更兴奋、咬得更厉害，这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养猫第六天，医院里出现雷狮愤怒的身影。
雷狮日记：7月10日，出离愤怒，于凹宝网购一批作案工具。
06
7月11日。
被剃毛的嘉德罗斯：门在那，滚出去。
雷狮立即从嘉德罗斯凄凉的背影中获得莫大的乐趣，顺手给同城快递点了个好评。
07
嘉德罗斯有两个爱好，咬电线和啃电线，痴迷到入了魔。
小爱好嘛，人人都有，猫猫自然也有，可以理解。雷狮非常包容，雷狮非常大度。
只不过别的小猫玩电线，主人如果看管到位反应及时，倒也有个抢救余地。但嘉德罗斯就厉害了，嘉德罗斯只要下了嘴，那基本没有复活的可能。电线从里到外被五马分尸，死得是不能再死。
“你是不是很饿？”雷狮真诚地问，“我饿着你了吗帅哥？”
从此雷狮自觉带着嘉德罗斯出门觅食，有店员小姐娇笑着问：“寸步不离身呀，先生真的是很喜欢你们家小猫哦！”
“实不相瞒，”雷狮回答，“我真的不舍得把它一只猫放在家里，看不到它我心慌。”
“哎呀，现在像先生这样真心喜欢小动物的人已经很少啦，好感动哦！”
是啊。
实在是心疼我死去的第六根数据线。
然而，带嘉德罗斯吃饭久了，是有后遗症的。
“先生欢迎光临！菜单在这您请先看看！”饮品店的姑娘笑容可掬。
“有什么推荐的吗？”雷狮整个早上忙到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公司事情千头万绪，家里那边又在不断给他施压。两头兼顾两头乱，不说哪头能做好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很大。
“这样，我们这里的特色是水果类饮品哦，您看您比较喜欢哪种口味的呢？有草莓口味、橘子口味、芒果口味……”
雷狮头也不抬：“有三文鱼口味吗来个三文鱼的吧，记得别加盐，祖宗最近爱吃荤。”
店员：“……”
店员：“？？？”
嘉德罗斯：……你看我有很想理你吗？
08
养……不，供着嘉德罗斯的第三个月。
二十一天养成一个习惯，嘉德罗斯再用剩下的七十一天给雷狮反复加固，让他终于接受“从此家里多了一个主子”的事实。
不过他是接受了，但有的人还没有。
晚间回家，雷狮看到一脸尴尬坐在自家沙发上的陌生青年，就知道今天老妈给他发的“好好照顾人家”是怎么回事了。
猝不及防了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坦白性向又怎样，坦白了就不能给你塞对象啦？
“你、你好。”对方手忙脚乱站起来，“阿姨给了我钥匙，所以……”
雷狮没有故意给人陌生人甩脸让人难堪的习惯，“唔”了一声算是答应，问他：“喝水吗？”
嘉德罗斯愤怒地扒着青年裤管，叫声很可怕，眼神很锐利。毕竟这是个来路不明的外来客，猫都是很排外很警惕的。
雷狮弯腰抱起嘉德罗斯，摸摸它肩胛，走去给青年倒了杯水。一时气氛尴尬得近乎诡异，青年坐立不安，试图搭话：“这猫好可爱，什么品种的啊，我也想买一只。”
“没品种，捡的。”雷狮挽起袖子拌猫粮，嘉德罗斯趴在他肩头，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
“啊？”青年很夸张地叫了一声，自觉失言，又出声解释，“不、不是，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流浪猫是野生的，也太……”
“我这样的人？”雷狮听出他未尽的话语，但懒得计较，“这猫挺好，我还给它听门德尔松呢，够高雅了。”
留青年吃顿饭，又强忍倦意客客气气把他送回。返家后，雷狮已经快累趴下了。
显而易见，雷狮家庭条件“比较”殷实，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还凑合”，但这优越条件并未给他提供多少便利。他跟家里关系不合，离家多年，基本都是自己单打独斗过来，没什么能倚仗、依靠的。
这经历体验故事说出来非常厉害，可劲儿帅，是成功富二代典范，是人生赢家楷模。可这光鲜的厉害背后……
决断拿捏不定时，伙伴和下属是可以迷茫的，但雷狮不能，因为他是狼群的头狼，因为一大帮人的信任都扛在他肩上，等他作出下一步指示。
人都有戒，常人规定自己不许动粗，不许偷窃，不许犯罪。
而雷狮则规定自己不能胆怯，不能犹豫，不能迷惘。
他不过一介凡人，未能羽化成仙，尚存七情六欲。际遇起伏高低，有拼尽全力给自己争一口气的冲劲，自然也会有困乏、有疲惫的时候。平日里再意气风发，夜半也有反复追问自身是否正确可信的独语。
而这苦闷自然无处可说，倘若付诸言语，对方可能会觉得你是在变相讨要安慰，出声温言几句。可雷狮又怎么会需要安慰呢？
罢了，反正他也不会想别人知道这些……辛酸苦楚。雷狮只要一直强悍得不似常人就够了，别的都不重要。
拉开房门，嘉德罗斯正趴在玄关处，一见是他，立即缠到他脚边蹭蹭。他关门蹲下身，手指背轻轻蹭过嘉德罗斯的脸颊。
都说如果是独居又经常不着家的情况，最好不养猫，但嘉德罗斯一直做得很好。俨然成为家里第二个主人后，就义不容辞将保卫家园的任务扛在肩上。
嘉德罗斯脾气有点凶，却十分顾家，单独在家的时候，屋里一切入侵爬虫在它魔爪下基本绝迹，给雷狮省了很多麻烦。对楼呜哇乱叫的鸟雀，在嘉德罗斯的深切凝视下不敢再肆意，让雷狮睡时更加安稳。雷狮外出将它寄养在朋友家时，嘉德罗斯也完全没有给他找事。
雷狮心血来潮，抚着它的背，对它轻轻喵了一声。没想到它立马给雷狮回喵，像是真正在对话，还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臂。
猫用脸颊噌你，是把你当同类一样看待。论坛如是说。
“向你求安慰应该不算破戒……”他喃喃。
猫向来能感知人的情绪，嘉德罗斯现下安静得出奇，只蜷在雷狮身边，细细听他讲。
嘉德罗斯从未觉得自己是宠物，也并不具备主人观念。能给到雷狮最大的信任，就是将这只倔强又好强的两脚怪当作同类，用自己的方式对他温柔。
“嘉德罗斯。”雷狮突然出声。
嘉德罗斯喵了一声，算是答应。
“……你说实话，你这么乖，是不是又背着我搞了什么幺蛾子？”
……什么人啊这是！就不能对你太好了是吧？嘉德罗斯狠狠将尾巴在他大腿上一甩，又钻到不知哪个角落里去猫着了。
看来温情路线不适合嘉德罗斯，还是继续践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最好。
毕竟被雷狮猜对了，它是真的又打翻了一瓶红酒，就藏在雷狮的床底下，也不知还在哭唧唧病歪歪（嘉德罗斯主观臆测）的雷狮何时才会发现。
09
时光悠悠走着，隆冬只剩一点尾声，寒意却依旧迫人，在年关将至之际，嘉德罗斯食欲开始变差，背上的毛也开始变少，发亮的毛色也有些暗淡。
先前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周遭人心无一不惶惶，雷狮抽不出时间来照顾嘉德罗斯，将它送到朋友家寄养。等回过神来将它抱回时，却发现它的身体状况开始一天不如一天，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身体，又渐渐瘦了下去。
动也不动了，只窝在角落里，叫唤也没几句，存在感一下降到最低。
征兆出现时，雷狮就马不停蹄开始找诊所找医院，愧疚自己的疏忽。但是事情并未得到转机，医生看过后，都是一个答案。
无论如何也没法救了――没有下手的余地，因为不是那些浅显的原因、不是生病。只是它到了那个年岁，自然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若是“病死”，也尚且能够挽留，但在自然规律的“生老”面前，想来任何人都只能说一句“无能为力”。
“家养猫失家之后，基本上都没办法生存下去。你把它带回来养，已经算是为它延长一次寿命了。”医生安慰他。
他又想起捡回嘉德罗斯的那条小道。该是冷极了，嘉德罗斯瑟瑟打着寒战，毛被秋雨打得湿透。一只失家流浪的猫，身边随意丢着袋不知是前主人什么个意思的猫粮。
它只是需要一个屋檐。
是我来迟了。雷狮想。
猝不及防的应该是这个啊。谁能想到下一秒会迎来什么？即使一路顺风顺水的境遇，又有谁能保证命运不会给他来个急转弯？
嘉德罗斯来得毫无征兆，去时也悄无声息。
冰雪迟迟未消融，它终究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00
按掉闹钟，站起身。早晨六点三刻，雷狮已经起床工作两小时四十五分钟，真的是可歌可泣。
眼下是正常人类起床吃饭的钟点，冰箱里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他沉默半晌，决定向全世界妥协，到楼下711买个包。
窗外风雨交加，接连不断的雨应和着接连不断的敲门声，二者交融，缠绵得不分你我。
屋子重新变得冷清后，寒气显得有些许重，不免倍感阴森。
敲门声？是索命的鬼怪吗？雷狮想。随意了，如果要这条命的话，就给它好了。
然而房门打开，却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堪堪到自己胸膛的身高，耀眼的金发很是夺目，近在咫尺间，雷狮像是摸过对方脑袋无数次一样，不由自主愣愣地伸出手。
处于仰视角度还能一脸傲慢目空一切的，他生平只见过一个。
“还不赶紧让我进去？冷死了！”对方出声，果然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声音。
这画面熟悉吧？这么久了也没点长进，还是贸然跑到别人家里，多没礼貌。
“我天呢，终于舍得回来了啊？”雷狮抱胸冷笑，倚着门，摆出一副像是早知如此的从容。指尖却在忍不住颤抖――还好、还好他……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快让我进去。”
原来不是索命的鬼怪。
是他索命的猫祖宗。
什么叫命中注定？就是没法改了，就这样了。余下的漫长时光里啊，你们就可劲地相互折磨去吧。
Thanks for your attention.
七千六，是的又变人了（……），后面的故事请自由想象，我真是太善良。
是补给柔聚的生贺啊，换成刚健朴实的段子了，不好意思啦。养猫条例基本都是复制的，自己改了一些。
